马三忍不住点头,他确认好了,一转身就离开了马车。
韩佑继续看着李穷,“马县令的信发出去了,你给李家村写信,附上我这个清单,让他们尽快运过来,然后马上派人即刻装修客栈,然后派人采购这些原料。”
说着,韩佑从怀里拿出一个单子递给了李穷,李穷借助桌子上的油灯看了看,忍不住有些失声,“公子,咱们要准备这么多东西?”
韩佑皱了皱眉,“时不待我,最为关键的是,我一直没想好岳丈和我同时入京这件事,现在看就只能打提前量了,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韩佑在昏暗的车厢里双眼如电,“京城之内要出事,我们要早做打算,有一句老话,城门失火殃及池鱼,我们想要不做池鱼,就得做好护城河干枯的准备!”
回到客栈,韩佑直接去了后宅,他虽然心事重重,但是见到小姨子和柳寒烟她们正坐在一起绣女红,韩佑的眉眼反而展开。
“难得啊!小姨子不是舞刀弄枪么,拿起女红这是不是张飞弄绣花针?”
这番嘲弄,顿时让小姨子柳文茹差一点一蹦三尺高!
“你说什么呢?姐夫!”
柳寒烟见韩佑回来,有些心疼,“下午虽然吃了酒,但是又出去连轴转的忙,这个点才回,我跟前面掌柜的说了,我这边开火给你弄吃的吧,省得麻烦!”
其实住在客栈,客栈唯独开火最不麻烦,但是柳寒烟是闲不住的人,她又不愿麻烦客栈的人给韩佑单独开火,所以她见到韩佑第一件事就是这个。
韩佑点了点头,随后转过头看向那个柳雪,“我怎么记得你也会一些功夫?”
柳雪忍不住点了点头,不过她依旧不太爱说话,很显然,这个孩子比较喜欢沉默,和柳文茹小兰那种叽叽喳喳完全相反。
大家混在一起已经接近个把月了,柳雪年纪最小,就是一个小丫头,但是性格就这个样子,不过她倒是套用韩佑的话说,可塑性很强。
说白了,跟着柳文茹学练剑也有一手,跟着小兰学女红也会绣手帕,跟着柳寒烟弄账目也在学识文断字。
以至于韩佑没事撇石头,这个小丫头也跟着打水漂,居然是这些女孩子里打得最好的。
说白了,这个柳雪除了年纪小,其他的倒是天赋满满,这让柳寒烟都觉得有些惊叹,她背后和韩佑嘀咕,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呢?
韩佑的解释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能够被卖两次的孩子并不简单。
韩佑点了点头,“很好,明个我有机会弄个短剑给你,让你帮助夫人防身如何?”
柳寒烟正在忙里忙外,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,“夫君这是什么话?文茹也会功夫,她会护着我的,再说柳雪那么小,哪有用这丫头来护着我的?”
可是韩佑却嘿嘿一笑,“这也没什么啊,柳雪很有天赋,身上藏个短剑,关键时刻派上大用场的!”
说着,只见韩佑接过不乐意的柳寒烟递过来的碗筷,继续笑嘻嘻的说道。
“她年纪最小,无非就是一个小童子,小丫头,没人注意,关键时刻一剑毙命,那些有名的大人物怎么死的,都是这么被傲慢和自负害死的。”
柳寒烟忍不住很不高兴的瞪了韩佑一眼,那个意思人家年纪还小,何必说这些?
然而令柳寒烟和柳文茹很惊讶的是,那个柳雪突然安安静静地来了一句,“公子说得对,将来真有这一天,我的短剑一定会染上敌人的血。”
“我就是公子袖口里的一把短剑!”
柳文茹忍不住扭过头看向柳雪,有些难以置信,她再度扭头看向韩佑,“姐夫,你给这丫头灌了迷魂药了么?她怎么会说这句话?是不是你教给她的?”
韩佑一甩自己的发巾,“这等话不是我教的,是她发誓跟着我们的时候就会的,如果没有这个定力,这孩子就不会跟着我们了。”
这话说得很严肃了,与刚才韩佑笑嘻嘻的状况完全相反,柳寒烟示意柳文茹小兰带着柳雪出去,夫妻有些话恐怕不能随便被人听到。
柳文茹只好悻悻地拽着柳雪和小兰出去,临走还不忘回头冲着韩佑甩了一个鬼脸,显然别看她很多地方佩服自己的姐夫,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姐夫有些莫名其妙。
在京城柳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,哪里知道柳寒烟的苦,又哪里知道这京城里是如何的刀霜剑雨?
柳寒烟拿起女红继续缝了起来,倒是韩佑一边吃饭,一边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,“你不必那么担心,我只是有备无患罢了,毕竟什么事都要做两手准备。”
这话一说,柳寒烟就明白了,她虽然没有两眼泪汪汪,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夫君这个话的意思,“难不成夫君不顾休息跑出去,真的是家那边事关重大?”
其实这件事柳寒烟一直是一个很大的心结,韩佑见了柳青山的信就出去了,而且折腾了将近一个下午才回来,很明显应了那句两手准备的话了。
韩佑微微的点了点头,“这件事错综复杂,我暂时也不想知道来龙去脉,只是把自己的事情尽快的做好就是了。”
“我能做好,就不怕后续的事情,柳雪拿着短剑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!”
韩佑故作轻松,很显然柳寒烟就更加担心,但是韩佑突然看向柳寒烟来了一句,“你相信我就够了,难道我还不能被你信任么?”
韩佑放下碗筷,淡淡的说道,“说白了,这件事根本就不复杂,是有人故意设局把他弄得复杂了,这一次恐怕就连我这个好岳丈都够呛能跳出来了。”
什么?
柳寒烟忍不住变得紧张,听韩佑的话,自己父亲着急回京,很有可能是掉进了陷阱之中?
韩佑喝了一口茶,有一点点慢条斯理,“夫人假设从岳丈的角度出发,面对一个很难处理的事情,是不是就会觉得自己还不如岳丈,根本处理不来?”